2.

 

「咦……」一片冰花自空中飄落,一雙小手小心翼翼地接住,雪花被掌心的溫暖消融,瞬間化成了水。

 

「啊……」嘆聲中帶著婉惜,下一秒小孩兒被愈來愈多的雪花吸引了注意,一隻巨獸踏雪而來,背上一個身影隱匿在風雪中,小鱖魚下意識喊道:「相遙哥……」

 

待他看清背上的人,話聲便截然而止,改口道:「屠蘇哥哥……」

 

麒麟上的男子黑髮華服,側坐在巨獸上,麒麟身旁才是牠的交心友人,玉相遙。

 

輕柔的雪花仍在飄散,可小鱖魚已沒了起先的興奮,他突然發現,雪,不都是潔白無瑕的。

 

* * * * * * * * * *

 

時間推回到今天稍早。

 

屠蘇清晨起來便在藥廬廳堂看起了醫書,相遙沖好熱茶,又從庭院剪來新枝換去花瓶中枯黃的枝葉,走來走去好幾趟,屠蘇別說姿勢沒換,甚至連書頁都沒翻動過。

 

沒了輪椅代步,屠蘇這幾天都是這樣子。

 

相遙心下微嘆,打開窗戶,讓光線透進室內,扭身對屠蘇說:「今天天氣很好,不出門走走嗎?」陽光在相遙身上灑下一圈朦朧的光暈,和煦得就像春日暖陽。

 

屠蘇稍稍抬高眼皮看了一眼,便像是不感興趣似的迅速垂下眼眸,撐在椅柄的手隨意的鬆了鬆領口。

 

有相遙在的地方,好像都過份炎熱。

 

相遙早習慣屠蘇的冷淡,自顧自續道:「你這樣啊,一兩天還行,再多幾天,屠蘇酒裡恐怕就要多一味材料了。

 

說到自己,屠蘇終是來了興趣,挑眉看向相遙。

 

蘑菇。」相遙淡笑著給出了答案。可不是嗎?再這樣一動不動,身上就要長蘑菇了。

 

屠蘇抖了抖,明明方才還覺得熱,此刻卻如墜冰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冷笑話嗎?可比相遙自己下的雪還冷。

 

相遙看出屠蘇眼中明顯的嫌棄,笑笑沒在意,反正他只是想逗一下屠蘇,有反應就好。

 

「真的不出去嗎?去庭院坐坐也好。」 知道屠蘇不願別人看到他的狼狽,相遙也不要求去多遠,至少出了藥廬吹吹風。見屠蘇又要埋首醫書,便湊過去跟屠蘇一起看翻開的頁面,打趣道:「這一頁你看很久了吧。」既然無心於書卷上,不如拋卻去尋春。

 

太近了,屠蘇往後仰了仰,覺得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上來。合身的衣裳今天似是有些侷促,屠蘇再度鬆了鬆領口,冷哼道:「醫學之道,本就需細細鑽研。」一個大活人在面前跑來跑去,讓人怎麼專心!

 

相遙退開了些,體貼的順著他的話說:「我只是想說,看這麼久,眼睛累了吧,為醫之人,更應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是誰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屠蘇垂眸瞄了瞄相遙的膝蓋,為了遷就在椅子上坐著的他,相遙跟他說話時總是習慣性的半蹲著,僅僅是為了讓他不需要仰起頭。

 

僅是如此。

 

屠蘇咬了咬牙,覺得自己的堅持在一點一點被打破,終是把醫書丟開:「隨便吧。」

 

要屠蘇說上一聲「好」大概難如登天,相遙無奈的笑了,罷了罷了,至少能把他拐出門。

 

「來,搭著我。」相遙這幾天攙扶屠蘇已相當得心應手,甚至能分神去分辨懷中淡然的香氣,白朮、桂枝,好像還有別的草木氣味……下意識想把懷中人摟得更緊些,相遙鬆了鬆手調整姿勢,卻不料屠蘇覺著貼近的身軀太過炙熱,把搭著相遙的手臂抬高了些。

 

變故就在此時倏地發生,屠蘇的身體滑下,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相遙先一步躺倒,讓屠蘇跌落在他懷裡。

 

一個大男人就這樣撞在另一人身上,屠蘇彷彿聽到臟器的哀嚎以及骨頭相互撞擊的聲音。他撐起上半身,讓自己滑到地上,怒道:「你是不是蠢!」

 

「我沒事。」知道屠蘇這是關心則亂,相遙沒生氣,掛著淡笑低聲哄著。屠蘇額前滑落的髮絲讓他有些心癢難耐,好想替他撥去,讓他更清楚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都懷疑自己是被虐狂了,就愛看他兇巴巴的樣子。

 

笑笑笑,屠蘇懷疑他是不是都沒別的表情,恨不得能把他的臉皮撕破,只好冷冷道:「誰關心你了。」

 

「好好,是我過度解讀。」相遙終是忍不住,為屠蘇撥去額前滑落的長髮,可喜的是屠蘇這次沒有躲過自己的動作。

 

他就像想要馴養野貓的人一樣,拿著食物接近充滿戒心的小貓兒,把手一點一點靠近,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等待小貓兒一天主動的親近。

 

寒英聽得他們弄出來的響動,從門邊走了過來,用頭蹭著相遙,低吼著。

 

「沒事沒事,只是跌倒而已。」相遙寬慰道,突然靈機一觸,讓寒英趴伏成跪姿,把屠蘇從地上扶了起來。有了方才的事,相遙這次不敢再分神,小心翼翼把屠蘇帶到寒英身上側坐著。

 

待屠蘇坐好,相遙拍了拍寒英的背讓牠站起來,屠蘇被顫得晃了晃,下意識抓住寒英的毛髮來穩住自己。此時,一雙大手堅定地扶住他的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傳了過來。

 

「別怕,我會護著你。」

 

那是幾乎要把人灼傷的熱度,屠蘇卻不敢躲過,怕真摔了又有人要給他墊背,只是嘴上仍是要說上一句:「誰怕了!」

 

相遙笑了笑,我怕啊,怕把你摔著了,可比摔著自己還疼,但那些想法只是在心裡轉了轉,沒接屠蘇的話茬,轉而說道:「有寒英馭著,不如走遠點到藥園去?崑崙山上可沒那麼多藥草,你給我介紹介紹吧。」明亮的眼眸仰望寒英背上之人,彷彿把揉碎了的星光灑在眼神,也灑在了他的心裡。

 

這讓人怎麼拒絕。

 

良久,空氣中響起了低低的嘖聲。

 

 

外頭確是風光正好,這幾天屠蘇悶在室內,不知草木已漸漸換上新裳,明媚的陽光下暖風吹拂,擦過臉龐留下一串花香,輕柔的飄雪落在他的肩頭、鼻尖,卻不會讓人感到寒冷。

 

出來走走好像也不是太差。

 

只是很快他便收回自己的想法。

 

屠蘇幾天沒出現,一出現便是坐在寒英身上,相遙在旁護著。食魂們不是一臉好奇,便是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彷彿窺探到甚麼秘密似的。屠蘇知道他們誤會了,卻沒法解釋甚麼,只能悶在心裡。

 

這已經夠糟心了,沒想到更糟的還在後頭,那戴機械眼鏡的少年得知他壞了輪椅,主動請纓要幫忙製作機械腿,屠蘇行動不便,還是由相遙代為出手「婉拒」他的「善心」。

 

才走了那麼一小段路,屠蘇便覺得累了──心累。

 

這才有了小鱖魚開頭看到的一幕屠蘇渾身不耐的氣息彷彿化為肉眼可見的黑霧,把純白的飄雪染上沉重的墨色。

 

小鱖魚本就膽小,這情形嚇得他恨不得整個人都縮在相遙身後。相遙被小鱖魚可愛的舉動惹笑了,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瓜。

 

孩子,這世上,最不需要怕的人,就是眼前此人了。

 

屠蘇不是故意要嚇唬小鱖魚,見狀緩和了神色,解釋道:「我的輪椅被伊桑陌跟小葫蘆弄壞了,新輪椅到來前,相遙會先……照顧我。」說到最後三個字,屠蘇感到莫名的彆扭,肯定是被空桑的食魂們影響到。

 

小鱖魚這才遲頓的發現到不對,難怪他總覺得屠蘇今天少了甚麼。

 

「小鱖魚、有甚麼可以幫忙的嗎?」小孩兒走近了些許,圓滾滾的眼珠裡滿是憂心。

 

屠蘇卻不領情,冷哼著:「別找我看病,就算是幫大忙了。」

 

相遙聞言失笑,明明想叮囑小鱖魚好好照顧自己,卻偏要說得這麼彆扭,可算是屠蘇式的關心了。

 

小鱖魚顯然沒相遙那般了解屠蘇,還以為屠蘇是在嫌棄自己,對了對手指,低聲道:「小鱖魚知道自己體弱,我會盡力不給各位添麻煩的。」

 

屠蘇輕嘖了聲,還是多囑咐了幾句:「體弱就勤練五禽戲,平日多喝些補身的湯藥。」想了想又怕小孩兒不愔藥理亂吃:「這樣吧,我們正要到藥園,你隨我們去拿些藥草。」

 

「咦,可、可以嗎!」小鱖魚以袖掩臉,袖下的小臉滿佈紅暈:「 這樣會不會麻煩到你們……」

 

「當然可以。」知道屠蘇喜歡小孩兒,相遙對屠蘇展顏一笑,不由分說便捧著小鱖魚的胳肢窩把他抱起,讓他跟屠蘇一起坐在寒英身上。

 

跟屠蘇共乘,小鱖魚緊張得難以言表,雙手僵硬地放在膝蓋上,不敢亂看也不敢亂動,但沒有孩子能抵抗毛茸茸的生物,小手悄悄地一點一點爬出膝蓋,隔空摸在寒英的軟毛上。

 

屠蘇看不慣他總是這麼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跟他一起輕撫在寒英的毛髮上,嘴裡略帶嘲諷的說道:「怕甚麼,寒英又不會咬人。」表情卻是十足的溫柔,唇角微勾如弦月。

 

相遙看過屠蘇很多的笑,倨傲的,嘲諷的,卻沒看過此刻那般純粹的笑。

 

屠蘇正奇怪身旁的人許久沒作聲,瞟了一眼,方發現相遙直勾勾的注視自己的臉,翹起的唇角隨即落了下來,別過臉擋過相遙的視線,冷道:「不是要去藥園,還不快走。」

 

「啊……」相遙微微可惜,有點明白小鱖魚看著掌中雪花的心情,只怪自己過於唐突,好像又把小貓兒推遠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那張別過的臉早已漲得通紅。

 

 

到了藥園,屠蘇給小鱖魚把了脈,讓藥童備了幾帖藥草,又給小鱖魚細細交代熬製的方法。

 

小鱖魚心裡暖暖的,道了謝後又羞怯的問道:「屠蘇哥哥,小鱖魚、有甚麼可以幫忙嗎?」

 

要是不讓這小孩兒幫忙,反倒讓他惴惴不安吧,屠蘇想著,隨意找了塊藥田,讓他拔雜草玩去,相遙少下田,也撩高衣袖,興致勃勃的陪著小鱖魚拔草。

 

屠蘇坐在涼亭中,看著一大一小在田中比賽誰拔的雜草多,相遙有意讓賽,勝者自然是小鱖魚了。難得獲勝,小鱖魚高興得忘乎所以,突地站直了身,把成果展示給屠蘇看。

 

二人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小小的身子便晃了晃,眼看就要栽到田裡,還好相遙眼疾手快,衝上前把小鱖魚接住,才免去了受傷的可能。

 

相遙忙把小鱖魚抱到涼亭,屠蘇臉色凝重,給小鱖魚把了脈,發現只是小問題才稍稍緩了神色。眼下雖是初春,但下午的陽光還是相當毒辣,加之小鱖魚蹲了許久之後突然站立,才會突發暈眩。

 

「你去準備一條冰巾──」屠蘇抬起頭對相遙說,話到一半卻打住了,凝視相遙瘀黑的手肘,這想來是剛才跌倒時磕著的,要不是相遙為了方便勞作而捲起衣袖,恐怕不知甚麼時候才會讓他看到。

 

真是的,一個二個,都不讓人省心。

 

「等等,我先寫個方子。」

 

屠蘇迅速寫了藥方,慎重的摺好後遞給相遙,讓他去弄冰巾時順道交給藥童。

 

小鱖魚漸漸緩了過來,不好意思繼續躺在屠蘇的大腿上,只是軟乎著的身子幾次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坐起來都失敗了。

 

「啊是不會好好躺著嗎?」屠蘇心裡氣悶,也不知是氣自己沒及時注意到小鱖魚的狀況還是氣哪樁,語氣也就兇巴巴的。

 

相遙去拿涼水泡過的手帕,回來正好又聽到屠蘇式的關心。

 

小鱖魚不敢再亂動了,羞愧的以手袖掩臉,軟軟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小鱖魚、是不是很沒用,連、連拔草都做不好……」

 

「是挺沒用的。」屠蘇冷冷的嗓音響起,小鱖魚抽鼻子的聲音大了點,「可是,明知自己力有不逮,卻依然很努力,這樣的小鱖魚,大家都很喜歡。」

 

冰冷的聲線到了最後卻柔軟起來。

 

「這世上總是需要不自量力的人,才有可能變得更好。」

 

相遙想起當初屠蘇憑一己之力,與青丘一國之主抗衡,不也是這樣嗎?如果沒有他,蘇青可能會一直錯下去,直到一個無法止息的地步。

 

相遙把冰巾放在小鱖魚額頭上,眼神卻是看著屠蘇,柔柔的說道:「可是在你努力的時候,也要想想有人在關心你,有人在支持你。」

 

這人啊,肯定天天覺著空桑的人不省心,可卻沒想到自己也是那不省心的人。

 

把別人拒諸門外,獨自堅強著,獨自承受著,卻忘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後有空桑的大家,還有……

 

我。

 

相遙的眼神太過溫柔,僅一眼便足以讓他溺死在其中,所以他懼怕與他對視,怕自己享盡溫柔之後,終究還是獨自悲涼。

 

但有些東西還是變了。

 

屠蘇輕嘖了聲,把懷裡的小鱖魚攬緊了些:「所以你也要懂得照顧自己,我可不許你來藥廬報到。」小小的耳尖似是染上楓紅。

 

「小鱖魚知道了。」小鱖魚往上望,卻發現屠蘇的臉頰紅紅的:「咦?屠蘇哥哥的臉好紅,是不是也中暑了?」

 

屠蘇的臉更紅了,惱羞的,大聲嘖了聲:「日頭太曬了,你,給我多拿條冰巾過來。」

 

「好好。」語氣中滿是寵溺。

 

 

相遙順道拿熬好的湯藥,又跟藥童討要了些東西,花的時間便久了些,回來時卻見涼亭中只剩屠蘇一人。

 

「小鱖魚呢?」

 

「被麻婆豆腐拉走了,說是要他幫忙抽卡。」小鱖魚剛能坐起來,麻婆豆腐就像有雷達似的找了過來,屠蘇給小鱖魚把了脈看沒甚麼問題,才讓他倆走了:「湯藥待會讓藥童送過去就好。」

 

屠蘇輕嘖了聲,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多做五禽戲,只顧著打遊戲。

 

大概明白屠蘇在嘖甚麼,相遙低笑著哄道:「下次我陪你一起做五禽戲吧。」

 

屠蘇嘖得更大聲了,「我怎麼做,你自己做。」復又咕噥著說,「最多在旁指點指點吧。」

 

只要能跟屠蘇在一起,做甚麼都沒關係,相遙笑著點頭。

 

他把盛著湯藥以及小藥瓶的托盤放在石桌上,便在屠蘇身旁落座。

 

現在已近黃昏,田野間的植物在金光中晃動,一派悠然自在,是與崑崙山不同的美景。

 

屠蘇盯著相遙的側臉,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拿去。」

 

「咦?」相遙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疑惑。

 

那款蠢模樣,屠蘇心裡恨恨的,只得多說幾句:「那藥瓶,拿去揉你的手肘。」

 

相遙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肘瘀黑一片。

 

他拔開瓶塞,不知裡頭添了甚麼藥材,總覺著有跟屠蘇相似的氣味:「我會珍惜著用的。」

 

屠蘇本就氣自己多嘴說指點相遙練五禽戲,又氣自己讓藥童準備去瘀的藥,卻見相遙拿了卻沒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拿來。」

 

「咦?」

 

這甚麼重覆的蠢對話,在崑崙山上久了,連腦袋都被冰起來了嗎?

 

屠蘇直接把相遙手上的藥瓶奪了過來,倒出藥水給他揉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不爽,手上的勁道卻恰到好處,像是怕把他揉痛了似的。

 

相遙看著屠蘇低垂的臉,淡淡的笑了笑,小野貓終於主動親近他了,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屠蘇的心裡已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 * * * * * * * * *

 

以下是無責任番外~可能比正文更更更OOC一點XD

 

屠蘇與相遙、寒英剛出藥廬之時,並未覺察到有甚麼不對,除了大家看他們的時間久了點,除了大家的嘴角咧得開了點,直到那個粉紅粉紅的傢伙撲倒在他們面前。

 

相遙正要把他扶起,吉利蝦便自個兒彈了起來。

 

「我肯定是被戀愛的氣息迷倒了~」吉利蝦捧著雙頰,眼中滿是光芒,頭上的心形呆毛晃了晃。

 

屠蘇還沒來得及解釋,桃花粥便把吉利蝦拉走了,冷冷地斥責道:「甚麼被戀愛氣息迷倒……」

 

沒錯,怎麼看,都無法從我們身上看出戀愛二字……

 

「肯定是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倒了!還不快走!」

 

吧?

 

吉利蝦桃花粥方走,龍鳳配便帶著小龍小鳳登場了。

 

「空桑要有喜事了嗎?」小龍蹦跳著走近,語氣中滿是歡欣雀躍。

 

「喜宴可以辦西式的嗎?我想穿花女的小裙子。」對不起,爹爹,她不是不喜中式,但她想穿伊桑陌給她看的小裙子。

 

龍鳳配還算會看臉色,見到屠蘇神色不虞,連忙拉走小龍小鳳,只是走時不忘補上一句:「屆時我會送上賀禮的──」

 

那「賀禮」二字彷彿留有回音,在屠蘇耳邊迴轉。

 

一旁的鬼城彷彿準時機,趁屠蘇看著龍鳳配背影啞口無言之際,走過來把兩樣東西丟進他懷裡。

 

「大家都是空桑的人,別太謝我了!」速度之快讓屠蘇來不及拒絕。

 

相遙好奇的湊過去看是甚麼東西,屠蘇憑著單身數千年的手速,一把把東西塞進懷裡,冷道:「無聊物什而已。」

 

沒看到是甚麼,相遙摸摸鼻子,問了個二人都在想的問題:「他為何走得那麼急?」

 

隨即他們便知道原因了,鬼城走後不久,東璧、德州、雲謹等空桑警務部的人便追趕而至。

 

東璧、德州二人先行一步,雲謹稍稍停步,抱拳見禮:「大婚之日,空桑警務部必然會好好維持秩序,不會讓閒雜人等去鬧洞房。」說完也匆匆追上東、德二人步伐。

 

屠蘇知曉他們誤會了,卻苦無對象可解釋,啊?是怎樣?一個二個說完就走!

 

剛要再度起程,蟹釀橙卻站在他們身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知道大家都誤會了,屠蘇正要開口解釋,蟹釀橙卻先一步說道。

 

「我可以幫你製作機械腿。」

 

原來不是誤會……等等,他說甚麼?

 

「機械腿結實耐用,壞掉了只要換新的就好。」說完就要上手量度屠蘇的腿長。

 

「朔風吹笛,寒雪漫天!」是可忍孰不可忍,竟敢視他(未來)老婆的腿。

 

最後,相遙以且戰且補之術對抗蟹釀橙損敵一千自損八百之技,終以殘血獲勝。

 

雖然差點就被裝了機械腿,但為醫者於心不忍,屠蘇本想替蟹釀橙治療,沒想到釀橙擺擺手拒絕了。

 

「原來,機械的力量終究敵不過愛,那被挖去芯的我,又該何去何從?」佝僂著的背影特別的落寞。

 

在空桑待久了,大家都不太正常。

 

屠蘇憋屈極了。

 

 

下一章:

【食物語同人文】玉麟香腰X屠蘇酒《暖香酥人》3(BL,OOC有)

 

回顧上一章:

【食物語同人文】玉麟香腰X屠蘇酒《暖香酥人》1(BL,OOC有)

 

其他同人文:

【食物語同人文】龍井蝦仁X子推燕《燕歸巢》(BL)

【食物語同人文】龍井蝦仁X子推燕《回甘》(BL)

【食物語同人文】雉羹X易牙《一念固執》、《一晌貪歡》(BL,車,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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